2020年的开端,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发于武汉,继而席卷全国,再到全球。我们每个在此刻的人不可避免的被时代的漩涡卷入。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循环被打翻,所有人并非自愿的成了这历史事件的亲历者。一切都不禁让人想起加缪笔下的《鼠疫》,一场人类与疫情的斗争。
像一层阴影笼罩,加缪笔下的奥兰市,所有留在城里的人只有集体的遭遇,个人的命运不复存在。共同的厄运如此强大,以至于个人的思想与独特的情感都变得微不足道,人们不再有情感一样,麻木的做事,麻木的生活。“那些与亲人别离的人开始用对待疫情统计数字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境况了,别离的痛苦已经消解在了公共的不幸之中。”人们习惯了瘟疫下的生活。加缪认为,这是最可怕的事情。“习惯于绝望的处境是比绝望的处境本身更大的不幸。不论是关于疫情中的种种情形、人们的心理的生动刻画,还是在哲理意义上对于“鼠疫”这一祸害的象征,无一不体现着加缪深刻的笔法和对人性的洞察,让人读完深思。
而眼下的现实世界,距离宣布疫情已过去了半年有余,这场战争还在继续,但我们都知道它终将过去,只是这其间还有多少生离死别,多少病者的无助,每个普通人的焦虑,等待疫情过去的那一天,这些会变成一篇篇访谈报告、文献、一张张照片、一本本书籍,在人类历史长河里面刻下深深的一笔。
固然不同于书中那样,这次武汉从疫情爆发伊始,政府就开始以较为高效的政策和调度来进行处理,全国人民万众一心,换来了至今疫情稳定的结果。不想再在这里赘述种种感人事迹或者其中艰难了。更想来讨论这次疫情和重读加缪的书给我带来的思考。
疫情真真切切的给我们带来了痛苦,在微博上面看到话题“重启2020”多次登上热搜。
半年前就有认真思考过2020的事情,虽然是个偶然的巧合。
当时豆瓣上面出现了一个化名为kfk的用户,自称是从五十年后穿越回来的人。他回答了很多问题,什么川普连任、东京奥运会出事故。记得最深的是他说,2019是这代人最好的一年,自此以后只会越来越糟糕,大家都会永恒的怀念2019。我曾把这个人的回答推给很好的朋友,他们都惊诧的对我说,“你不会相信这个吧?”他们是对的,后来kfk被网友拔出来只是某位蹭热度的普通人,谎言不攻自破。嗯?我是那种坚决驳斥家长所谓的“美国军人带病毒到武汉”的阴谋论的人,是从小就坚定信奉唯物主义的人,但偏偏对毁灭论有着敏感的神经。我幻想着,人类在地球要毁灭的最后那一刻,会干什么呢?他们会摒弃民族主义的偏见吗?他们会和仇人和解吗?他们回去烧杀抢掠吗?他们会平静的躺在床上等待最后一场不会醒来的梦吗?
在受疫情不得不在家待着的日子里,回想这几个月的事情,我又一次感到自己对世界的陌生。
持续每天在家里的日常循环式的生活让我想念能够出去的日子。慢慢的,疫情的拐点似乎悄悄地来了——但就是在这时候,国外疫情大爆发了。我不想谈政治,不想把什么都解构成利益与阴谋,我对很多事物的认识和看法都是一些非常朴素的价值观支撑起来的。因而,在我看到意大利的新闻的时候我感到痛心。24小时不停业的火葬场,那些抄作业、辱意的段子后面是和湖北人民一样甚至更沉重的苦难。难道你们忘记了吗?忘了那些没能撑过新年第一个月的人吗?忘了那些永远留在寒冬的人吗?忘了那些不为拖累亲人而选择自杀的人吗?好像只是因为在几千几万公里之外,好像只是因为不同的国籍,好像只是因为有着不同的政治立场,一切都可以被拿来当做笑谈。
当我在家里遗憾着我怎么放假不把什么什么拿回来的时候,当我在想着该怎么和因为疫情很久没有联系过的朋友再开口的时候,我意识到,生活中有着太多的意外了,而我们也注定因此会有很多遗憾。想要做的事情就要马上去做,最爱的东西要一直带在身边,想见的人有时间就要快点见面。我们大多数人的人生注定平凡普通,都是时代浪尖上的小小泡沫,被浪涛飞快地甩向天空,然后跌落。不同的是,我们还可以自己在此刻,努力的留住我们珍爱的,努力去追求我们渴望的,深刻地生活着
一场疫情让很多人足以有时间停下来,来看看自己身后的脚印,思考自我,思考生活。但如果这份思考就像慢慢消散的疫情一样慢慢淡去,那就正是加缪笔下经历了鼠疫却没有任何变化的人们。可是,生活应该是这样的吗?人们经历了疫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吗?加缪借书中以个人吾之口向我们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说出令人深思的话,“但鼠疫是怎么一回事呢?也不过就是生活罢了。”
读罢合上书,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去评价,最深刻的感触便是“我反抗故我在。”反抗曾经不值得的生活,用自己的意义去创造生活。疫情慢慢消去,生活总不该再回到原来的老样子。我们总要做出改变,“吮吸生活的骨髓”,深刻生活,然后对着它说“你好。”
如同友邻所说,之前看的时候难免觉得太绝望;现在对照现实却觉得写的太轻。买的书很久了,一直担心会不会太沉重而没有看。趁着现在终于读完。感觉如何描写苦难还是一个不太容易解决的问题,本作中一直在强调尽量客观准确,但要想传达出经历者的真实感受也还是力有不逮。如果有更多亲身经历者的书写可能会深切得多。只不过人是很容易忘记曾经的苦难的,当然也算是人自我遣解的生物本性。